京极明

原作向架空，忍者鸣×大名佐。

SUM：父母早亡、被当作普通孤儿忍者寄养在木叶的次子佐助，在第一继承人鼬失踪后被迫即位。

年轻的大名期待在跟随火影述职的忍者中看到熟悉的身影，不知为何屡屡失望。

*

依照火之国传统，火影每年进京向大名述职一次。京城路远，国事有国事之繁，村务有村务之重，述职便成了木叶村一项比较重大的年度活动。这一次，逢上火影是新任火影、大名是新任大名，隆重程度更是不必提了。旗木卡卡西按规定带领一文一武两名亲信随从，于早秋入京参觐。

佩戴斗笠的卡卡西低垂头颅，恭恭敬敬地将木叶当年的税收、农耕、教育、忍者规模、人事变动等事务一一陈述。台高座远，又兼垂纱，他看不清座上人的表情，只能见到熟悉的瘦小身影。

年轻的新大名交代了一套政治辞令，感谢卡卡西这一年对火之国的忠心，让他起身，那尚未开始变声的少年嗓音令卡卡西的恻隐之心微痛。

到了晚上，卡卡西的学生——曾经的学生——宇智波佐助才从大名的身份中解脱出来。晚宴结束后，趁着周围无人的空挡，佐助和他在偏殿的小房间约见。

佐助数度欲言又止，卡卡西笑道：“我知道你在找什么，但跟随火影述职的必须是中忍及以上的忍者，鸣人还不够格。”

佐助道：“我才没找他。”

这负气任性的假话，倒有了两分佐助从前的样子。卡卡西怜悯道：“这一年来你辛苦了。”

熟悉的影子迅速从佐助脸庞上褪去，他又戴上一副端严的面具：“人生在世就是如此。”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说的话，说罢佐助轻叹一声，眸中微光闪烁，“只是忍术用进废退，我虽无一日不修行，终于做不成忍者了。”

卡卡西道：“忍者并没什么好。不过是磨炼厮杀技艺，又何足骄傲？”

佐助抬眼看他：“你从前教我们时可不是这样说的。”

卡卡西无法直视他灼人的视线，眼珠转开看和室角落的灯笼，两只细蛾绕着灯罩飞舞，远处传来大名府邸深处的隐隐乐声。“那时以为你们都是孤儿，一身查克拉之外什么都没有，除了忍者，还能做什么？”

佐助默不作声，只是摇了摇头，深思之后，又再摇了摇头。

第二年秋天，佐助刚过完十四岁生日两个月，个头一下抽得很高，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瘦。晚宴后，他又与卡卡西见面。

“我看到跟你一起来的两个人了，今年鸣人也没有升上中忍吗？”

“是的，跟我同来的是日向分家的孩子日向宁次，还有你们同期的奈良鹿丸，刚刚升任助理。”

“这个吊车尾的也太不争气了！如果是我的话，第一年就能通过了。”佐助低声道。卡卡西清楚无误地从中听出了沮丧和懊恼。

“他的战斗能力足够，是笔试没过。”

“他还……”

他还怎样？佐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。

“他还是像从前那样，每天念叨着佐助佐助。”卡卡西接上他的话，“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。他对你离开木叶的事一直很有怨气呀，总说想把你带回来之类的。”

佐助露出一个大人的苦笑：“怎么带回来，他要掀了大名府吗？劫夺主君？还是干脆把火之国灭了，这样我就不用当大名了。他马上就要十四岁了，还说这么幼稚的话。”

说到这里，佐助一顿。“下个月……他就过生日了。请你帮我把这份礼物转交给他，别说是我送的。”

佐助从矮几底下抽出一只檀木匣子，在烛下滑开匣盖，匣中安置一把漂亮的苦无，刀刃异常锋锐，似能切断飘到空中的发丝，刃尖发青，应该淬了剧毒。

“你仍然是他的老师，记得告诫他勤勉修行。忍者确实不是行走于光明的职业，但他既然置身战场，保命的能力总要有。”

“你不用替他操心。”卡卡西道，“倒是听说你的两个臣子有反心，需要我派驻忍者进京吗？”

“我能解决，真到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络你。”佐助合上匣盖，将礼物推给卡卡西，声调森冷。

“就算我不说是你送的，他也能猜出来是你。”卡卡西扬了扬木盒，“反正我不会送他这种东西。”

“忍者之间互赠兵刃不是很正常？那你送什么？”

卡卡西压低了声音，用神秘的语调说——

“蔬菜。”

佐助微笑。

第三年。

佐助远远坐在木台之上、白纱之后，穿戴肩衣长袴的全套礼服。他的变声已经结束，举手投足、只言片语都透露着沉稳的威严。他从来就是那么聪明的孩子，已经逐渐习惯扮演这个角色。卡卡西完成了当年的述职，佐助却没有立即说一些客套话让他起身，而是沉默地盯着他的身后。

一边是佐助曾经的同班队友春野樱，如今已是医忍。她没有按照礼仪在大名面前垂首，而是热烈地和佐助对上视线，看得出来，这个随行的机会是她拼命争取来的。

另一边是以驱使虫豸为秘术的油女家继承人。

佐助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
“火影及二位忍者自边城远道而来多有辛劳，木叶一年之中保护我世家及火之国功劳可贵，请免礼起身。侍者将引三位在京城别馆休憩，稍后的晚宴务请出席，与列位朝臣同乐。”

亡友留给卡卡西的那只写轮眼，有一瞬间透过遥远的距离，看穿佐助近乎痛苦的相思。卡卡西心中生出不忍之情。

大名的私人会客室中，佐助已经换下阙腋礼袍，穿着更为日常的和服。他不耐地按灭了侍人为他准备的熏香，连茶都没给卡卡西冲泡。

“还没当上中忍？那家伙是有多没用啊？”

卡卡西刚要开口又闭了回去，又再开口：“不，已经……鸣人已经升为上忍了。”

“他是有任务外出了吗？”

“也不是。”

“你能不能不要问一句答一句？”

能把佐助这样的孩子弄得彻底失去耐心，漩涡鸣人也真有一手。“他本来已经在打包行李了，听说我们的新大名年龄到了，正准备迎妻纳妾，一怒之下不肯来了。”

佐助皱眉：“哪来的谣言？根本没这回事！”他声音逐渐缓了下来，甚至带了一点喜意，“再说这又关他什么事……”

“有些人确实觉得关他的事。”卡卡西似笑非笑道，“唉，老师长途旅行也累了，这就回去了。佐助君也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“等等，”佐助叫住他，“这是鸣人今年的生日……”

卡卡西站起身，拉开纸门就走：“这个嘛，今年我就不代收了。”

佐助茫然地坐了回去。他对着灯打开没送出去的礼物，不是兵刃，是一只泛着珠光的美丽贝壳和一张写有“修行努力”的纸条。他们第一个任务在波之国，那一次佐助为了鸣人挡针险些丧命，等待伤愈返回木叶期间，两个男孩一起去沙滩上玩耍。木叶是内陆村庄，鸣人第一次见海，一直嚷嚷着要找贝壳，可他们日落时分才去，只有一些碎蛤蜊，真正漂亮的早被赶海人捡走了。

今年春天沿海地区朝贡的礼品中，就有这样一只贝壳，佐助忍不住为他留了下来。

“这是给我的礼物吗？”

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佐助头顶响起，他猛然抬头。

鲜衣的少年坐在他的房梁上，垂着腿一荡一荡。鸣人双脚勾住木梁，倒挂着探过头来，护额的飘带垂到眼前。他的个子也长高了，模样出落得很英俊，冲着佐助露出一个傻笑。

佐助的心脏狂跳起来，三年过去了，他理政，平叛，杀人，下令杀人，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的心跳得这样快。一幕幕与鸣人有关的画面在眼前闪过，他不得不低下头掩饰表情。

“惊不惊喜？高不高兴？”

鸣人落到地上，根本不顾什么君臣之礼，在他眼里，无论穿着多华贵的衣服，住在多大的房子里，佐助永远只是佐助而已。他挤到佐助旁边，一屁股在蒲团上坐下。“油女家今年进京是村里很早就定好的，为了抢另外那个名额，我差点和小樱打起来。最后想想还是让给她算了，毕竟她也三年没见你了。但是，嘿嘿，我突然觉得，谁说一定要在登记册上的忍者才能见到大名呢？我就硬是跟过来又能怎么样？”

他越说越贴近，几乎和佐助鼻尖碰鼻尖，佐助能呼吸到鸣人身上的味道。

“我好想你，佐助……卡卡西老师他们述职的时候，我就躲在人群里……你变得好帅啊。算了，你本来就很帅。佐助，你想我吗？”

从前的鸣人是只嘴硬的、别扭的小动物，为了从莫须有的“天才对吊车尾的鄙视”中保护自己，时时表现出对佐助的极大轻蔑，哪肯这样坦诚剖白？时光当真能改变一个人。

佐助不自然退后几寸，推了推鸣人的肩膀，“你躲远一点。”

“为什么？我都已经听见佐助的心跳声了，明明也很激动嘛。”说是这样说，鸣人还是退开了一点，他拾起贝壳对着烛火，不断变换角度观察光线，“我很喜欢，谢谢佐助，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。”

佐助道：“无所谓，我不需要那种东西。”

鸣人把贝壳爱惜收好又凑过来，他的眼神如有形的手，把佐助一寸寸摸过去：“你好像也长高了，要不要站起来我们比比个子？”

两人分别站直身体背对木柱，用小刀在柱上刻下两道痕。

佐助高了两厘米，鸣人气得不行，作势想抹掉那两道刻痕，佐助抱着肩膀在一边看他出丑。

少年时光从未远去，只要鸣人在这里，他就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宇智波佐助。

鸣人参观了他的私人会客室、他的庭院、他的卧房，翻乱精心布置的石堆，嗅闻桌上的茉莉熏香后打喷嚏，拈两块糯米点心又抱怨放硬了……总之，对一切豪奢之物大发议论。

鸣人脱了鞋，挽着裤腿站在观景池塘岸边，从石头下抓出两只蝌蚪。

“这个会变成小青蛙！”他大声说。

佐助微笑，鸣人继续喋喋不休：“我和妙木山的蛤蟆签订了契约你知道吗？这个时间大家应该已经睡觉了，但是佐助，你明天想不想去妙木山玩？用逆通灵术应该可以直接把你带进去的！”

佐助对这间府邸只有厌烦，借鸣人的眼睛，他第一次发现好玩的东西，世界又成了新鲜的。

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，鸣人把他搂得紧紧，两人身体出了汗，潮湿滚烫，一种陌生的感觉从佐助双腿之间升起，还没有唤醒什么，但是又痒又胀，令他期待而惶恐。他觉得两人似乎是不该这样近，可又失去了足以拒绝的自制力。

“我好想带你走。”鸣人在他耳边用气声说，“为什么要抛下我？为什么要当这个臭大名？我们还一起做忍者不好吗？”

一种哭泣的冲动涌上佐助的心头。

也许TBC……也许FIN……

其实当个脑洞扩写的段子看也行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