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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F7/Cid×Shera】Décoller comme une fusée

天亮了。黎明透进蛋壳样的小房子里,谢拉低头给希德的枪柄缠胶带。客房门锁轻响,克劳德蹑脚走出来。

“你怎么醒这么早?床不舒服吗?”谢拉站起身,“水是热的,红茶还是咖啡?”

“不用忙了。”克劳德说。他找回自我的同时失去了回答二选一问题的能力。

谢拉笑了笑:“那就茶吧?我家茶叶的质量比咖啡豆好一点。”

克劳德点点头。谢拉从架子上提起尖叫的铁壶,慢慢向锡杯注水,壶举得高而稳,一滴都没溅出来。她有一双技师的手。

谢拉说:“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。”

“说来话长。”克劳德回答。他呷着热茶,满足地叹了一口气。

克劳德上次来火箭村太匆忙,谢拉也没心情仔细观察他。现在才发现,他虽有青年的形象,举手投足却是一股孩子气,不过,能让希德乖乖听话,一定有其过人之处。

“队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。”

克劳德表情犹豫,显然不觉得自己担得起这个责任。“我会尽力把他安全带回来。”

其他人陆续起床,挤在餐桌前。每盘一只煎蛋、两片面包、一根香肠。蛋咸得要命,面包边全糊了,只有香肠毕竟是肉,焦了也能吃。

毕竟是借宿,没有人挑剔什么。尤菲前一晚吐得厉害,吃不下带油的东西,她把煎蛋叉给蒂法,香肠倒给克劳德,一转头看见希德的盘子,大叫起来:“他碗里有两只鸡蛋,不公平!”

希德满脸写着得意:“不是两只,是双黄。”

谢拉忙说:“锅里还有,大家需要的话跟我说就好。”

“你就不会一起盛出来吗?好像穷得连鸡蛋都吃不起了似的。”

希德张嘴就训斥,说完发现一室寂静,满桌的人都在瞪他,蒂法瞪得尤其厉害。

蒂法前一晚和谢拉聊天,问她:“过了这么多年,你终于向他证明自己是对的。感觉如何?”

“没感觉如何。”谢拉朝蒂法笑了,“我本来就知道自己是对的。”

飞艇停在后院草坪上,那里以前是小野马号的牧场,对飓风号来说稍显狭窄。谢拉送他们登上舷梯,希德靠着栅栏抽烟,磨蹭到最后,一直回头望谢拉,好像在等她说什么。

“一路顺风!”谢拉挥挥手。希德眉一皱,把烟扔到脚下踩灭,一步迈三个阶梯,飞快走掉了。

谢拉目送飓风号升空远去。飓风有一对平行的尾翼,机体涂层洁白闪耀,它不是神罗最先进的飞空艇,但其优雅无可比拟。

她知道希德想听什么,但她不会说给他听,这是小小的报复。除非他先开口,她永远不会说给他听。


多年以来,一向如此。

希德年龄不算大,但没有梦想时,他的衰老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。他光着上身,抓紧谢拉的枕头,在她的粉色床单中间打着小小的呼噜。谢拉的手指从他的鼻梁摸到嘴唇。希德的嘴唇纤薄,因此有点女气,他不喜欢这样才特意蓄须。

她的指甲又短又粗,指缝里有洗不掉的机油。才摸了两圈,他就醒了,痒得直缩鼻子,把谢拉的手打掉,翻了个身。

“别烦我!”声音还带着浓浓睡意,显不出平时的恶意。

谢拉也想跟他更亲近,想跟他在粉色床单中抱着睡成一团,但她不想找骂。她挨骂时不还嘴,不代表她是受虐狂。

他们做爱,并且假装这与爱无关。

谢拉好声好气劝哄:“队长,你稍微挪一下地方,我要去做饭了。”

不然等你睡醒饿了,又要骂人。

“那么难吃的饭,不做也行。”希德把脸埋在枕头里嘟囔,“我要订上海旅馆的外卖。”

“那你就订。请起来,队长,”谢拉平静地说,“我要做饭给自己吃。”

希德终于缩起两条大长腿,容她从他脚边爬下去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捡拖鞋,忽然发声:“你这样的笨女人,工作做不好就算了,连饭也做不好,一定没人愿意娶。”

谢拉站起身,摸到桌上的眼镜戴好。她的手指还挂着床底尘絮。希德刻薄的嘴脸在她逐渐对焦的瞳孔中清晰,他不自知地露出了嗜血表情:急迫渴望伤害她,急迫渴望被她伤害。

“那正好。”谢拉说,“我原本也不打算和任何人结婚。”

谢拉站在灶台前,打开她最喜欢的音响,播放她最喜欢的慢摇,做她十年如一日的咸鸡蛋和糊面包。希德终于起床的时候,看到桌子上放着生煎外卖,温度、滋味、数量都正好,即使是他,也挑不出毛病来。


2. 没想到我居然还会接着写。80万当rmb20万吧,我用potion和999感冒灵的价格比换算的=。=


驻足圆盘中心俯观,城市规划部已将大部分区域划为整齐的扇形,最新的七号贫民窟里,人群像沙丁鱼一样,紧拥着彼此流动。谢拉虽然站在圆盘之上,却深知自己与他们绝无不同。她的年薪是八十万G,已低于圆盘上单身女性收入的平均值,要手脚并用,才能攀住中产阶级的尾。稍有变故,她就会像一只破洞的小船一样,只余舀水之力。

她会被放逐到贫民窟,她的学历会像烟灰一样,吹散在风里。

谢拉用助学贷款读完了神罗军工的航空系,那时,这个专业前景大好。航空部认为近星有转化率比魔晄还高的能源,魔晄开发在两个世纪内不会引起危机,但神罗也贪图千秋万代。十年之中,神罗发射超过两万颗卫星,运载卫星的火箭是重中之重,很快,载人火箭也提上日程。

谢拉的专业方向是飞行器环境与生命保障,主要负责氧气补给。在氧气制取和保存的技术成熟以前,航天员一直用纯氧呼吸,已发生过两起火灾悲剧。

初次应聘以失败告终。HR询问她:你是实践专业,为何在读期间从未参与任何项目?谢拉无话可答——是否参与项目,她自己无法决定。连续半年,她试过各类岗位,包括给尿液消毒的太空马桶,却没有一个部门愿意招收她。存款耗尽,她终于绝望地承认自己只有两个选择:要留在米德加,就去打零工;要有尊严的工作,就离开米德加。

希德就在这时向她抛出了橄榄枝。希德是她的大学学长,毕业后他们从未见面。还在学生期间就已经多次驾驶公认最不驯服的DL2侦察机,可以连续几小时停留在两万米以上的高空。她在理论课上见过他几次,他不高不矮,胳膊结实,有一头浅金色的短发,说不上多么英俊,但神采飞扬的笑容令人移不开眼。周围的同学叫他“小海温德”(Young Highwind),因他是神罗军工破格录取的少年飞行员。

是的,他比她小几岁。

他的载人火箭项目,在远离米德加的另一片大陆上,但却是神罗航空总部直属、投资百亿的黄金工程。小海温德大包大揽,连人事也要亲自过问。她用最后一点存款买了机票,飞了十个小时才抵达那个偏僻的荒村。海温德随便问了她几个专业问题,就说:“好,录用你了!”

谢拉眼镜腿的螺丝松了,她一低头,眼镜就滑到桌子上。

希德问:“干嘛这么惊讶?”

“我被拒绝太多次了……”谢拉苦笑道,“只是碰碰运气,没想到……”

“那是他们眼瞎!嗨,其实总部那帮人,没几个是正经干咱这行的。”海温德说,“我可记得呢,你上大学的时候总考专业第一。其实也有人跟我说过什么女的办事不靠谱,放别的地方还行,放火箭上不行。我就跟他说,那你也给我考个第一来试试?哎!你咋哭了呢?”

希德的手在脑袋上转了一圈往下摸,抓住护目镜、耳边别的香烟、自己的工装背带,实找不出一张能擦眼泪鼻涕的纸来,只能干瞪着眼看她。

谢拉的情绪渐渐平缓,抽噎着呼吸:“谢谢您,海温德先生。”

“别那么叫,我牙都麻了。”希德哈哈地笑,“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,你也叫我队长(Captain)!”

队长。队长。队长。走出那间简陋的临时办公室很远,她还在无声地比着这个词的口型。


3.

队长,这从前是个荣誉称呼,如今已成为希德最终的身份认同。也许,如果别人不再称呼他队长,他将再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,身在何处,所为何事。

无论谁,现在如果叫他“希德”,他就会眉毛一竖,纠正对方。

谢拉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件事。舌尖无意识轻叩牙齿,呼唤一个姓“队”名“长”的男人。

她今天的计划是:给不可能再投入使用的机器轴承上油;找鞋匠拉舍尔(前神罗空军地勤)修补旧靴子的拉链;买小羊肉和胡萝卜,晚上炖汤喝。

计划的第一步就出了问题:油结蜡了。火箭村的纬度比尼布尔海姆还高,只有偶尔西风吹来暖雨的时候,气温才稍能忍受。前一晚,她交代过一个学徒上防冻剂,他大概是忘了。

谢拉只能打开加热箱,她正忙活着,那个年轻人来了,道歉连连,手忙脚乱地加入她。

第二步也出了问题。和她靴子相配的替换拉链正好用完了,为一条拉链扔掉一双还能穿的鞋,颇不值当。拉舍尔自告奋勇,用针线帮她封住拉链,结果缝得太死,她脱靴子时不得不咬牙双手拔掉。

第三步的问题更大。她站在杂货店的摊子前,挑拣断成两半的胡萝卜,被朱赫妮拽住。朱赫妮是位随军家属,年龄有四五十了——神罗当时极重视这个项目,开出的待遇也好。

“谢拉,我上次跟你说那事儿,真不再想想了?对方又问了我好几回呢。”

她是说媒的。谢拉一边苦笑,一边尝试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挣出来,全是白费力气。她只好放弃抵抗,被朱赫妮擒着手臂,老老实实站住。“难道村子里还有谁不知道我的情况吗?”

谢拉指的是她和希德不清不楚地未婚同居的情况。

“要是我说,”朱赫妮压低声音,“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码事呢?”

这倒新鲜,谢拉甚至产生了一点兴趣,但转念一想,还是算了。她又随便含糊了几句,解脱似的逃离杂货店。出来走了半条街,才想起自己只买了胡萝卜,没买羊排。又是乱糟糟的一天。

她原本是个不容纰漏的完美主义,可现在她的生活里,完美已经毫无意义。她绕了远路,在结霜的小溪边蹲了一会儿才回家。看了看手里的两截胡萝卜,心想给他吃这个,又要白白挨骂。那男人一餐没肉,就扯着嗓子乱叫,还不如打包一份带回去。

于是她去上海旅馆点了一份炸猪排、一份水笋,至于自己,就吃个蒸胡萝卜泥吧。

希德没脱鞋躺在沙发上,周身环绕的戾气比平时更重。难道就因为早上难得地呛了他两句?

谢拉尽量放柔声音:“队长,我给你带了炸猪排。”

希德坐起身来,死死地盯着她。

“我求你带了吗?”

“……”

他好像还想说什么,又突然泄力了,摆摆手说: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
“我不太爱吃,你吃吧。”她提起装着胡萝卜的手袋,“我吃这个。”

“谢拉。”希德叫她的名字,这很久违了。谢拉的大臂竖起寒毛,慢慢转过身去,完全无法揣测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。

希德低下头去,好像无法直视她的眼睛。“你不爱给我做饭,不用勉强。一个屋子里分两个灶,犯得上吗?我自己又饿不死。”

“我不是不爱给你做饭,”谢拉心平气和地解释,“是你自己不吃我做的饭。”

“我没说不吃。”

“你不是早上还说难吃?”

“难吃和不吃是两码事。”

谢拉拿他没办法,只好耸了耸肩。“好吧,那就一起吃蒸胡萝卜泥,正好,你补充一点维生素。”


饭桌上默默无言。希德没有骂人,没有抱怨天气、抱怨同事、抱怨他了无益处的生命中的一切。这安静几乎让谢拉不习惯。

“你说了你不结婚的,是吗?”希德突然问。

“对。”谢拉回答。

“不和任何人。”

“对。”应声让她的喉咙梗塞。

希德明显松了一口气。谢拉几乎要笑出声来:难道他以为她会要求负责之类的?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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