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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F7/SA】萨菲罗斯×爱丽丝《卖花女》1

那是米德加的一个平常黄昏——也就是说,看不出是黄昏。一只红脚鸽子从砖石缝隙的积雨里饮水,爱丽丝蹲下来,和它的豆子眼对望,它又低下头自顾自饮。鸟兽皆不避她,因为她并不是这颗星的客人。
爱丽丝开始卖花已经两个多月了。一开始她也有点发怯,提着花篮靠在街角,在建筑影子里缩得小小,非等有人来问才开始介绍,而且一问到价格就支支吾吾。她总还有点怀疑:毕竟是生命之流的礼物,我拿来卖钱真的可以吗?
很快,爱丽丝就发现这样不行——她把价格从0.5g加到1g,又加到3g、5g,但买家永远露出占了便宜的惊喜表情。没到一周,她就开始在街上拦客人了,而且想出一套又一套新鲜推销词:“这是重逢之花,跟玫瑰那种用途有限的花相比,无论送给什么人都合适。”“只要是您还想再遇到的人,就把我的花送给对方吧。”“您的衣服可真亮眼,跟我的花颜色正相配!”她越说越来劲,越卖越胆大,很快深谙商道,提回家的,都是空篮子。
艾米娜本来不愿让她去卖花的:“我们家也没穷到那个地步吧?好爱丽丝,你要是待着无聊,还是去教堂玩一玩就好了。”爱丽丝不肯:“别小瞧我呀妈妈,有了钱,我就可以修补教堂,还能给孩子们买糖,给妈妈买新衣服。”艾米娜叹气:“我不需要新衣服。”爱丽丝眨眼:“妈妈这么漂亮,我就是想打扮你。”两个月来,爱丽丝每天准时回家,存款箱已经满了三次,艾米娜终于松口了。爱丽丝得意地想,世界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,没我做不成的!
鸽子忽然警惕地抬头,扑棱棱飞了。水洼涟漪微荡,被一片落叶覆盖。空气中掠过一阵令人颤栗的寒意,爱丽丝胳膊上的汗毛也莫名其妙立了起来,她茫然四下环顾。
先转过街角的是一把长刀,黑鞘闪着漆器浑厚柔和的光,刀现身一小半,才踏出一双黑靴,爱丽丝顺着黑靴向上看:黑裤包裹着两条笔直的腿,黑风衣缀满银扣子,银色长发一直垂到膝窝,也不知是她的头抬得太慢,还是眼前人实在太高,她只觉得看了好久,竟还没看到脸,干脆一鼓作气站起身来,和那双绿眼睛对上了视线。
爱丽丝屏住呼吸。男人居高临下扫视她一眼,继续抱刀前行,步伐猫稳,亦如踏云。她小跑两步拦在他面前,流利倾倒早已烂熟于心的推销词:“像先生您这么美丽的人,不如就用花儿装点一下吧!它叫重逢之花,有想要再见一面的人,也可以送对方一支哦!”
他深深地凝视她,那审判似的眼光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。
“美丽?”他说。声音也是很好听的,只是不带丝毫起伏。
“美丽。”爱丽丝坚定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多少钱?”
“10g?”她试探着抬了个价。
他将长刀勾在左臂臂弯,右手从皮衣口袋里取出一只钱包,但里头最小面值也是50g的纸币,爱丽丝一觑,有点失望。
他抽出那张钞票递给她。“那就五支。”
爱丽丝立刻拣选了五支新鲜带露、开得最饱满灿烂的花儿,正想问客人要不要丝带扎系,男人却说:“你留着。”
被退货了?爱丽丝的动作停了下来,有点无措。她还是个新手卖花女,没遇到过这样的事。
“不是说重逢之花吗?”男人的声音依然冷淡,“那就看看是不是真的。”
他说完就走了,长刀最先离开视线,随后是皮靴和飞扬的衣角,最后是华美如瀑的银色长发。
一个黑色与银色织成的男人,买了她的五支花,然后……
把花送给了她。


那天以后,爱丽丝总想着那位客人——毕竟不是每天都有人买你的花送给你自己。
她给那五支花扎上粉丝带,摆到自己窗台,心里竟然真有种奇妙的喜悦。
这件事,她没跟艾米娜说。生活琐事,她原本都要和妈妈分享,但她猜得到艾米娜的态度:只要稍微描述一下外貌,再没见识的人也知道,他一定是名特种兵。艾米娜憎恶恐惧神罗比爱丽丝尤甚,爱丽丝已经没有可以被神罗夺走的东西,艾米娜却还有她这个女儿。
新手卖花女原先只在离家最近的两条街做生意,那天之后,她开始往更远的街道游荡。
她从不欺骗自己:她还想要再相遇。
也许是和那位客人。
也许是和陌生的一切。
米德加的地图,她要一块块点亮。
爱丽丝去了四区的点心店,她原本打定主意,钱包只进不出,这还是第一次在圆盘上消费。看店的姑娘跟她年龄相仿,一见到她,眼睛都亮起来了。那种表情,爱丽丝一点儿也不陌生,她知道自己长得可爱。
她开始表演初次造访高级甜品店的无助贫民窟少女,大大满足了对方的表现欲,用买两只蛋挞的钱买到了三只。
傍晚,她坐在绿意公园的滑梯顶,和着微风吃蛋挞。樱桃馅,蓝莓馅,给妈妈剩一只就好。碎屑掉在她的浅蓝色裙摆上,拂去了,仍留一点淡淡的油渍。
几个男孩在公园中心互相追逐,一个演萨菲罗斯,两个演五台士兵。
五台啊,那该是多远的地方?我这辈子肯定是去不到了,爱丽丝吃完蛋挞,吮着手指,漫无目的地想。他们一点都不知道,士兵游戏,就是在做死亡的演习。
“砰!你死了!”
“你这头臭蠢猪!萨菲罗斯不用枪!”
“你才臭蠢猪,你是臭蠢猪拉的狗屎。”
话题从萨菲罗斯的武器变成了脏话比拼,贫民窟的孩子骂人很脏,爱丽丝早就听惯了,排泄物与人体器官的词组在空中乱飞,眼看要升级为肢体冲突时,爱丽丝才出声打断:“打架的话我会插手哦。”
她来得早,他们玩得又专心,竟没发现高高的滑梯顶上坐着一个人,都吓了一跳。
爱丽丝把蛋挞盒盖扣好,兜在裙子上,顺着滑梯滑了下来,笑道:“干嘛为了萨菲罗斯打架?你们连见都没见过他。”
他们不服气:“我们见过海报啊。”
神罗的宣传海报不会在圆盘下出现,爱丽丝常活动的那两个街区也没有,她仔细一想,自己虽然也闻其盛名,却好像从来没见过萨菲罗斯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名字让她觉得熟悉。
不是对“第一特种兵”、“天才战士”、“神罗将军”大名的熟悉,而是一种遥远、模糊而哀伤的印象,就像飞快掠过的浮云,云影在某一刹那与她自身的影子相交。可这种印象已经被神罗将军的大名覆盖,她越想回忆,越记不真切。

第二天,爱丽丝逛到了七号贫民窟的火车站,在出站口卖花。她声音清脆,相貌姣好,而且把花的价格定得比在圆盘之上贩卖时便宜很多,没多久,篮子就快空了。
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尖锐悠长,月台上人来人往,到晚上班次才逐渐稀少。一弯钩月升起来,正好挂在雨棚的尖角上,她看入了迷。
出站口有一名列车员,穿着毛毡大衣,大衣的红色本来似乎是很鲜艳的,已经褪成暗红色了。他忍不住向她搭话:“你不住七号贫民窟吧?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?”
“对呀,我只是来卖花的。”爱丽丝回过神来,“你呢?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?”
“我干了三十年了,”列车员不无自嘲地说,“应聘时还真没想到是终身制。”
“你是神罗的人吗?”
“火车按理来说是神罗的,给我打工资的大概也是神罗,不过我觉得自己和神罗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好吧,我明白了。”爱丽丝笑道,“你喜欢你的工作吗?”
“刚工作的时候,每天看乘客来来往往,看父母孩子啊、恋人啊分别,心里还很感动,那时候还会写日记,把当天听到印象深刻的送别对话记下来。不过,”他摘下帽子,露出花白油污的头发,额头也被帽檐刻出一道痕迹,“听了三十年之后,我发现人生左右也不过就这么一点事儿,不过就是分别和重逢,渐渐就没什么感觉了。所以谈不上喜不喜欢,就是在这里站着而已。”
爱丽丝听得很认真:“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多话。”他有点不好意思。
爱丽丝说:“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:我和我重要的人也是在火车站分开的。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,这些年我一直不想来火车站,今天是十年来的第一次。我要走了,再见!”
“姑娘,你这花多少钱一支啊?”
他忽然又叫住她。
“价格分对象而定。”爱丽丝笑嘻嘻地问,“怎么,你要送给谁吗?”
“我想送给自己。”老列车员说。
“这支花我送给你。”爱丽丝把金色的花朵别到他毛毡大衣的领子上,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

第二天,爱丽丝去了一区的火车站。
那里离神罗总部太近,她原本不想去的,但又觉得,怕黑的人正该多见黑,见多了才不怕。
从这里入站的多是来神罗办事的外地人,于买花一事兴致不大,她在附近晃了将近一天,还剩下大半篮。
高楼林立,天空被切割成小块,连小块也被浓云遮盖,明明还是下午,已经暗得晚上一样。这几班都是货运火车,没有乘客往来,不多时下了一点小雪,是带着污染物的灰色雪花,落到她身上,融化开就是一块污点。她躲进檐下,眼睛仍然盯着火车的出站口。
汽笛长鸣,一列火车进站了,从涂装的颜色和标识看,是一列运载军火的车。几名士兵率先下来,在站口警戒,驱逐附近游荡的无关人员,她也在被逐的人之中。
先下来的是两名头盔遮脸的士兵,然后是一个很高的人,肩膀和旁人的头顶一边齐,爱丽丝一眼就认出他的头发。他转向内部专用通道,她猜那里直达神罗大厦。
爱丽丝没怎么来过这边,离开车站后,才走了两条街就有点绕晕了。她可不是那种迷了路会沮丧地坐在街边的人,干脆将错就错,一路卖起花来。迷路又有什么要紧?难道米德加真有那么大不成?
她走到一区的一处废弃工地。普通的米德加住民如果知道有这样的地方,一定会吃惊的,圆盘之上,可是寸土寸金啊。天还是黑沉沉阴森森的,爱丽丝也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胆子太大,生了怯意,慢慢往来处退。
一个男人步出阴影,正是她在找的人,他的瞳孔蛇一样竖起,猫一样闪光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爱丽丝没答,男人也没有不耐烦,这是个看起来就不会不耐烦的人。他站在原地等着她。
她问:“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在夜里发光?”
“你不该来这里,你走吧。”
“为什么我不该来?”
“这后面联通神罗处理暴死实验品的坟场,你不会想来的。”他意味深长地说。
爱丽丝的感官依次苏醒,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,鼻翼抽动:“你受伤了?”
男人停顿了一下。也许在他有限的人类生涯中,从来没人胆敢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不断反问、顾左右而言他。“不是我的血。你走吧,今天有人下过令,所以附近只有我,否则一千米之外此地已经禁止进入。”
他说得有理有据,爱丽丝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,再不走只怕赶不上末班车。她走出几步又回头,男人竟还在原地看着她背影,她心里盈起奇特的欢喜:“下次再来买花吧!我白天都在五番街附近。”
他没有回答。他的目送如同山峦般笃定。

TBC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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