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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O3:jingjiming

【鸣佐】长大是一件难事

我的鸣佐小朋友们六一快乐!我就不过节了,我是派发礼物的大人。

沿用了官方外传小说《迅雷传》背景。没读过也不妨。

另类鸣佐面,其实是正处于热恋期中的鸣佐,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哈哈

文中“错别字”皆为逃避沈荷。


*

“我和你,也许都只是小孩而已吧。可是,在这世界上,长大成人便意味着死亡。”


*

黄昏时分,密林边缘,光浅影深。

灰暗泉畔,瘦枯的狼伏在河边苦饮。铃铃虫鸣乍止,一个男人像片落叶漂在河边,摘下腰间水囊。他把气息压得很低,眼神浑浊的狼仍然抬起头,下巴上还滴着水,只瞥了一眼便后撤,把上游让给他。它能认出眼前是最顶级的猎食者。

宇智波佐助把水囊伸进泉里,水灌满后,直起腰来。狼悄无声息地退去,他独坐石边,向水里甩了两枚轻梭标,眨眼功夫,两条鱼翻着肚皮漂了起来。

这种鱼的鳞片银亮,受热后会自动软化,不必刮除。他剖开鱼腹,置空内脏,左腋夹着丫形树枝,右手持刀,削掉树皮,穿在鱼嘴上,静默烤着,冒油后,撒上一把粗盐。

有时他会在荒漠旷野中连行一个月,必须随身携带盐分。

鱼皮微焦时,佐助淡淡说:“出来吧。要吃就过来,我又不会主动去问你。”

从幽深灌丛中,闪出一道细瘦黑影,一个孩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踩着浅滩过来,中间半跌了一下,及时用手撑住了身体,但膝盖还是被尖石擦破了。

佐助把树枝的端持处转向他,他背着手,警惕地看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接过。

全天下的野生小动物,都不喜欢别人看自己吃东西,佐助便一直仰头望着疏阔高天。

他吃完后,佐助踩灭了落叶燃起的火堆,把余烬拨到水中,站起身来离开了。

佐助招呼也没打一个,是暗示对方别跟来,但佐助高估了人类儿童解读言外之意的能力。小孩身形摇晃,但步履坚定地跟了上来。

如果佐助想的话,脚一抬,就能把这小东西甩得远远的,不过他没那么干。他用对方跟着不费力的速度在林中穿行,对他来说,慢得近乎静止。偶尔,佐助在野外也会遇到跟脚的小动物,兔子,松鼠,猫。他没投食,但它们就是不怕他,还会莫名其妙地跟着共行一段路,到某个岔口才分开。他不知道它们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,习惯以后,也不驱赶,就允许它们跟着。

佐助把这个孩子当做人形的小动物。


走得再慢,终有尽头,林尽了。八十八座鸟居化成一道倾覆着碧坡的朱红长线,三狼山已被他们抛在身后。

铁之国有三座连山,分别名为狼起山、狼食山、狼哭山,皆因三山之内,徘徊着一头上古妖兽“狼咽”,尾兽是仙人赠礼,天性良善,因被囚才生怨,狼咽却没有理智,凭本能害人,杀之不足惜。长久以来,为祸一方,只能依靠当地的封印术世家“虎呑”一族,每隔七年重新封印一次。

不过,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。因为就在三天之前,狼咽被轮回眼的宇智波末裔用地爆天星封印起来。除非这颗星球上,万事万物尽皆崩毁,它将永远困锁在引力之中。

夜幕上星子闪耀。佐助停在林地边缘。“为什么还跟着?我不能带你一起走。”

那孩子道:“为什么?”嗓音沙哑,音调古怪,像是有阵子没张嘴说话了。

佐助道:“我有自己的事要做。”

他没问孩子的父母身在何处。有些太明显的事,是多余一问的。

他问:“你叫什么?”

佐助这才意识到,人类无论如何跟小动物不同。动物不会问你的名字,也不会用那种充满希冀的眼神看你。

“宇智波佐助。”他回答。

他喃喃地把佐助的名字重复了几遍,抬头说:“这么黑,还有狼,我再跟你走一会儿,好吗?”

他说得对,佐助确实不能把他扔在这儿,至少得带到有城镇的地方。更多的,佐助也不想过问。他见识过世间无穷悲伤,战争穿着拖地袍,他的脚步走过很久,袍尾还在地上曳扫,处处是痕迹。氏族冲突,冻馁忧患,闭塞乡村的恶习……无论哪一样,都能轻而易举地制造孤儿。


他们路过旷野中一条小溪,佐助瞥了一眼,见那水质清澈,底浅,流速很急,这样的水不会有水蛭,就道:“你去洗一洗吧。”

孩子满头生着癞疤,伤口斑驳,脸上都是干结的泥水,隔着一两米远都能闻见臭味。佐助的本意是让他蹲在河边洗洗脖子和四肢,没想到他直接把那件几不蔽体的破衣扯了下来,跳进水里。

佐助一惊,把脸背了过去:竟然是个女孩!


*

她从水里爬出来,试图把褴褛的布条披回身上,叫佐助的男人说:“等等。”

他刚刚还空着手,现在却不知从哪儿拿出包裹来,取出一件背心,说:“换上这个吧。”她知道这是忍者的本事。

这不是佐助的衣服,因为气味不同。她把紧身背心兜头一罩,成了一条宽松的连衣裙。

也许是她自己多心,总觉得佐助在发现她是女孩以后更加急于摆脱她。她三步并两步跟上佐助:“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?”

佐助道:“那你叫什么名字?”问得有些敷衍。

“我没有名字。”她鼓起勇气说,“你给我取一个吧。”

佐助不假思索地摇头。

她渐渐找回了语言能力,话越说越流畅:“你也不问我多大年纪吗?”

“你多大年纪?”

“九岁了。”

她认为多说两岁,佐助会更瞧得起她一点。然而他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,似乎毫不费力地发现她在撒谎。


那天晚上佐助睡在树下,而且也给了她一只睡袋。她不会用,不想再添麻烦,就假装自己用过很多次。她也不敢睡,只怕一睡过去,佐助就会把她丢掉。

夜里,一只狼向他们踱步过来,她压低身子扑过去,把狼头扭断,它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。狼骨很硬,她扯了一半就放弃了,转而用手掏开狼腹。佐助不知何时起走了过来,蹲下身拂了一把皮包骨的尸体,叹了口气。她有些惶恐,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说道:“我想让你睡个好觉。”

“只是失群的老狼,其实不用杀,不过谢谢你。”他盯着狼皮毛上的焦痕,低声问,“雷遁?这方圆千里只有狼哭之里一座村子,你是那儿的忍者?”

“我不是忍者。”是生活在忍者中的弃儿。

狼哭之里研发出了一种可以爆炸的药末——青火粉,因此早就抛弃了昂贵而不稳定的忍者。曾为村子玷污了双手的忍者们被革除了编队,终日怨天尤人,向过往行商旅客兜售催幻剂。旧时代的忍者全部生理淘汰,怎么也得几十年才行。这几十年内,他们便像虫子一样,成群聚集在村子的角落里苟延,终日吸食催幻剂和交欢,因为不避孕,生下很多小孩,也许是在世上待得厌了,一个个都早早死去。她就是那样的孩子。

佐助说:“有查克拉的人,必须得接受训练,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。”

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,就问:“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?”

“带到人类之中去。”

“可我就是从人类之中逃出来的。”

佐助道:“人跟人也是不一样的。”


*

承认人和人不一样,佐助自己也花了漫长的时间。他从这年幼孩子的眼里看出一种悲苦,有点像小时候的漩涡鸣人,也有点像小时候的他自己——一种发自内心地觉得活着真是遭罪,但又不想去死的眼神。

他本打算把她送到泷之国,现在却改了主意。这样的孩子走到哪里都会格格不入,没有大人监护也行不通。他得把她送到木叶孤儿院,再嘱托鸣人几句。他仍憎木叶,但至少承认,那是个能让孩子吃饱穿暖、读书写字的地方。再说鸣人那样的人,同情心泛滥,随便分出小小的一份爱来,就足够他人生存。

从铁之国乘船渡海而来,他们穿过泷忍者村和音忍者村交界的滨海地区,那里有一具上古生物的庞大骨架,因此被称为山岳墓场,曾是晓的旧基地。无论是谁,看到自然这样超出想象的英武杰作,总会有一点震撼的。其实也有别的路可走,很难说佐助不是特地选了这个方向。

她看到那具骨架,果然十分兴奋,终于有了一点小孩的样子,跑过去东摸摸西摸摸,问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?”

“没人知道,大概早就灭绝了。”

她的力气很大,在佐助视线的死角偷偷抓住一根乳白肋骨,试着往下掰,有点希望掰断,又有点希望掰不断。当然是没有掰断,不过佐助还是看见了,无奈地笑了笑。


*

音忍村有一座废弃神社,佐助好像对那个地方很熟悉,驾轻就熟地从小道拐了进去,拔刀劈断了高大丛生的水青冈,清出一条行径。他们穿过一道朱漆剥落的鸟居时,头顶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:“好慢,佐助,好慢!”

她和佐助同时抬起头,只见一个青年男人垂着腿坐在鸟居顶梁上,穿着镶金边的黑衣黑裤,两条腿一摇一晃,见他们抬头,膝盖一弯,从笠木上跳了下来。

“亵渎。”佐助轻声叱责道,“鸟居是神域的大门,你怎么可以坐在上面。”

男人撇撇嘴:“见面就训人,我不爱听。”他拍着肚皮说,“我们九喇嘛也是仙人的神兽,那就是半个神仙,坐一下也不算什么。对吧,九喇嘛?再说我还不是为了站得高一点,远远地就能看见你。以为你昨天就会到,结果叫我等到现在。”

“我信里说了,带着孩子走不快。”佐助道。

男人这才注意到她,幅度很夸张地弯下腰,和她的身高齐平。“你就是佐助捡的小孩?话说这不是我的衣服嘛。佐助,你偷我的衣服。”

“装错了而已。既然你在这里,这孩子就交给你了。”佐助叮嘱道,“我还有事,就……”

“我不要!!”她发出巨大尖锐的叫喊,只一声就叫破了嗓,极为刺耳。她又不是不能独自生存,才不要像包袱一样被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。她瞪着那个男人,眼里带着一点仇视。佐助眉头刚刚一皱,那个男人马上接话道:“不不不,别怕,不用跟我走,你可以继续和佐助在一块儿。你就当是我跟着你们蹭一段路,这总行吧?”

他蹲下身,缠满绷带的右手试探性地竖在她眼前,见她没有抗拒,才慢慢伸出去摸了摸她凹凸不平的头,微微笑道:“我叫漩涡鸣人,是佐助的好朋友。佐助可喜欢我了,你要是喜欢佐助,不如也喜欢我试试看呀。不亏的说。”


叫鸣人的男人说得多,笑得也多,她很快就不讨厌他了,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佐助的话语和笑容也多了起来。无论他说什么,总会也抛一个问题给佐助,佐助若是不答,他就接连不停地追问。原来对付佐助要用这种方法,她暗暗地记下来。

他们来到一座挺繁华的镇子上,在一家旅馆开了两间房。她自己住一间,鸣人和佐助一间。看不见佐助,她实在睡不着,半夜悄悄穿鞋(是的,佐助已经给她买了一双鞋)趴到隔壁的门缝前,想听一听佐助的呼吸,但那两个人居然也还没睡。

鸣人说:“好香……不,也说不上是香味,但就是很好闻。是什么?”

“将军庶虫*的香水。”

“你怎么会买这种东西?”

“摊贩塞给我的。”

鸣人在笑:“我不信。你不要,谁敢往你手里塞东西?”他说完那句忽然顿了顿,脚步声向门口切近,她连忙回退,但门已经拉开了。鸣人歪着头问:“你怎么还不睡?小孩子不睡觉长不高。”他说完,若有所思地看看她,回头给佐助打了个手势,跟着她走了出来。

“那我跟你一起睡吧?反正这榻榻米很大嘛。”

她觉得佐助就算扔下她独自走掉,也不会扔下鸣人,就点了点头。


鸣人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倒,说:“困吗?不困聊聊天?你叫什么?”

她说:“没有名字。”

他“嗖”的一下盘腿坐了起来。“没有名字,怎么比我小时候还惨!我爸妈死之前,好歹还给我取好名字了呢。”

“我爸妈也不一定就是死了,不过我们是很多人一起生活在村子的旧庙里,我不认识哪个是我爸妈而已。”她说完这句,半天没做声,忽然问,“你想给我取个名字吗?”

鸣人说:“我取名不好听。”

“取吧。”她坚持。

“那叫面码好吗?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你没吃过拉面吧,以后带你去吃。拉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。鸣人和面码都是拉面里的配料。怎么样?喜欢吗?不喜欢的话再换一个也行。”他说着说着不自信起来,“果然还是让佐助来吧。虽然他也没比我有文化太多,但他小时候家里人多,随便取个好名字应该问题不大。”

面码,面码,她咀嚼了两遍,觉得挺悦耳。

“我问过了,他不肯给我取。”

鸣人啊了一声,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想了一会儿道:“你别难过,佐助不是针对你,不是讨厌你,他就是……嗯,他很难再和新的人建立起新的联系了。但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,你耐心一点就行。”

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要对别人“耐心一点”,她觉得新奇,问:“你也是很耐心的吗?”

鸣人哈哈笑:“对,我耐心得不得了,所以才能和佐助成为朋友。”

“你们不是朋友,是恋人吧。”她说,“我是狼哭之里的人,那里一年四季都有将军庶虫。它做的香水,只有女人对男人才用。”

鸣人哦了一声,露出有点害臊的表情。“我没骗你,我们确实是恋人,但同时也是朋友啊。好啦,快睡吧,晚睡真的长不高。我比佐助矮,就是因为睡得比他少。”

真的吗?佐助怎么看都不像是觉多的人。


天亮后她睁眼,鸣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,她急匆匆地跑到隔壁,见佐助正站在床边扣衬衫。他的动作对于独手的人来说已经挺灵巧了,还是快不起来。她说:“我帮你扣好吗?”

“不用。”佐助一口回绝。

她低下头去,绞着手指,佐助只好说:“那你来吧。”他留了两颗扣子,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衬衫,扣了起来,但她比一只手的佐助笨拙缓慢得多。第一,她从来没有穿过带扣子的衣服,第二,从自己的角度系扣子和给别人系并不一样。佐助没催促她,眼光甚至有点柔软。

鸣人正好回来了,手里拎着两袋从外面买的早餐,他把热气腾腾的牛皮纸袋搁在桌子上,一样样取出来。

“面码,过来看看!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,看见的都买了点。反正我胃大,你不用怕吃不完。”

听见鸣人叫她面码,佐助抬起头来(他正把她扣串了的衣服解开重新系上),好像在咂摸这个名字,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
五种口味的粥,两大盒玉子烧,还有分装盒里的不同渍物:鱼干、紫菜干、梅干、萝卜泥、菠菜、山药泥、面包和鱼饼……除了三狼山上能生长的植物做出来的,大多数食材她不认识。鸣人把鲣鱼和干贝熬的粥推给佐助,还解释道:“面码,佐助爱吃鲜味的东西。”他很认真地传授着某种自己总结的“佐助攻略指南”。

鸣人说每句话,都带上她的名字,好像在帮助她记忆那是她自己。


吃完饭,她还在回味食物的滋味,鸣人忽然掏出一支装着淡红色液体的软塑管,道:“面码,来上药!我问了药店老板小孩头上长癞痢怎么办,他说这个最好使。”

她也嫌自己的脑袋丑,临河都不愿照影,还以为是治不好的。谁知刚凑过去,鸣人先拿出一把剃刀:“不过得先把头发剃光才能上药。”

她立刻后退,猛烈摇头,缩到房间的角落里。鸣人说:“哎呀,秃头的小男孩我见得多了,我小时候有一阵子头上生疮,伊鲁卡老师也把我给剃秃了!几个月就长出来了,没事的。”

“我又不是小男孩。”

“好好好,你是大男孩。”

“我是女人。”她挺直了腰板说,“我要留长长的头发。”

鸣人呆了,求助似的看向佐助,佐助点了点头。

鸣人居然给她道歉:“不好意思,小孩子不太好分男女。不过,你就算想留长发,也得先把病治好啊。”

他们又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追逐战,鸣人等她跑累了才抓住她,把她按在椅子上,比划两下,就上手了。他不适合干这些细活儿,一道道推过去毫无章法。佐助一直没理会他们,抱臂坐在那里发呆,这时终于忍不住说:“我来吧。”

佐助的指背温热,指尖冰凉,他让鸣人用一张硬纸壳接着碎发,很快就把她剃秃了。她端着小镜子:“治好以后,多久有长头发?”

鸣人说:“我不知道,留长头发要很久吧?佐助,要多久?”

“没多久,”佐助抻开一拃手指比量了一下说,“一两年就长起来了。”

人生第一次,她开始期待“两年以后”的事。那听起来,真的非常遥远。


鸣人好像不急着带她走,他们三人就一直在泷之国和火之国的边界徘徊,足有半个月之久。有时候在热闹的村子里逛街,鸣人给她买裙子,还带她去假发店,她选了一顶又长又卷的淡紫色假发。

“我记得这里原来是丸子店的啊。”鸣人拉着面码的手,在一家书店门口沮丧地徘徊,“我十几岁的时候,跟好……呃……跟我师父修行来过这边,那个丸子很好吃的,还想带你尝尝。这就倒闭了?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他怅然地说。

她不想在鸣人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,就说:“还有别的好吃的东西。”

鸣人笑笑:“对,你说得对。还是我们面码会想事情。”


晚上总是她和鸣人一起睡,知道她的性别,好像完全没有影响到鸣人对她的态度。

鸣人买了一沓绘本,趴在床上给她念,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。她见过吸食催幻剂的人扒光自己的衣服,跑到葛桥边的浅滩上手舞足蹈,时而哭时而笑。她见过一对对男女在排水沟边交媾,路边偶有死婴,偶有不足月的死胎,她只是运气很好很好,才活到这么大。她不愿意和颓废的忍者们挤在村子里,就独自住在地玉原的边缘,狼哭之里的人人都知道,那是雨隐村忍者被虐杀的地方。死者尸骨已经风化,但夕阳下的芒草永远泛着红光。一年四季,漫天遍野都是丧偶的将军庶虫雄虫,孤独而绝望地求偶。她出生和长大的,就是那样的地方。

因此,小猫小狗的冒险、松鼠兔子的友谊,以及从月亮上飞下来的美丽女人和国王结婚,对她来说毫无意义。不过鸣人读得很投入,她也不忍心打断,就老老实实地坐着,但思绪已经跑到不知哪儿去了。

鸣人的读书声不知何时停下来,他好像已经叫了她好几声:“……码?面码?”

“怎么了?”她回过神。

“你不爱听,就跟我说嘛。我可以给你讲点别的。”

“比如?”


*

鸣人眼珠骨碌碌一转,猜到一个她肯定感兴趣的话题。“比如佐助小时候的事?”

果然,她的眼睛亮了。

“佐助小时候,是一个不快乐的孩子。”

“后来呢?”

后来,那个不快乐的孩子长大了,他长成一个不快乐的大人。

“后来,他遇到了我。我们两个都是孤儿,他小时候和现在一样,比现在还不爱理人呢,我一直觉得他瞧不起我。但是有一天放学,我路过我们村子的小河边,看到他一个人在那里孤单单地坐着,就冲他做了个鬼脸,他也瞪了我一眼。走过一段路,我回头偷看,发现他正在笑。我想,至少那一刻,他肯定是不讨厌我的。”

讲到波之国那儿,面码就睡着了。鸣人看着她恬然的睡脸,给她盖好被子,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。佐助果然还没睡,睁着眼望天花板,听见他的声音才侧过头来。

鸣人蹲在床沿,像小狗一样抓着他的手腕,嗅了一嗅,颇感遗憾:“啊,没涂吗。”

佐助说:“就那么一小瓶,用一次就没了。”

鸣人说:“佐助本人就已经很好闻了。我好想你。”他说完,好像自己也很受不了自己的肉麻,撇过头去做了个鬼脸。佐助摸了摸他的脖颈,微笑了一下。

他们作爱,因为有阵子没见面了,鸣人插得有点重,佐助皱了眉他才放轻,讨好地嗫咬佐助的耳朵。

“我想养面码。”鸣人抓着佐助潮湿的手指说。

“你的意思是,放在你家里。”因膏潮后的倦意,佐助的声音又模糊又轻。

“对。那样的话那个房子就有点小了,得换房子。”

“你问她的意思了吗?”

“还没有,不过我觉得她会答应的。”

“你很自信嘛。”

“啊,不是自信,她很喜欢你不是吗。在我那儿的话,肯定能经常见到你吧。我要是她,我就这么办。”

佐助笑了。“鸣人,你是笨蛋吗?她现在喜欢你超过喜欢我。”

鸣人完全不相信,他挑了挑眉毛。

“你猜,我为什么给她取名叫面码?”

佐助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,也许是他不想猜,让鸣人直接说答案。

“我小时候就想,以后有了自己的家,就给小孩取名叫面码。”鸣人说,“你看,我们俩谁也生不了小孩,就让她做我们女儿吧。当然,如果她愿意的话。”

佐助半天没有回答,半晌,鸣人才发现他睡着了。


当然,面码毫无悬念地愿意。


他们和佐助分开后回到了木叶。

注册户籍时,鸣人叫她选一个姓,宇智波或漩涡都可以,佐助已经答应了。

她犹豫了半天,最后选了漩涡,鸣人这才有点相信她确实也喜欢自己。面码说:“我是女人,可以生孩子。等我生产后,再让那个婴儿姓宇智波。”

七岁的面码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生孩子的事,让鸣人觉得有点滑稽。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表示赞许:“很好啊,漩涡就是我妈妈的姓。”

他在甘栗甘给她买了一支冰淇淋,又从井野店里讨了一支香气扑鼻的蕙兰花,插在面码腰带上,牵着她的手沿河岸走回去。他特地绕了远路,就为把南贺川指给她看:“那就是我说过的那条小河。这是我的木叶,你会喜欢的。”

“佐助就不喜欢你的木叶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她想了想,可能是觉得鸣人并不聪明,所以还是解释给他听,“他说起这个地方的时候,眼神很冰冷。”

鸣人说:“嗯,你观察得很仔细。至于理由,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。”

“佐助说过,长大成人就意味着死亡。”

鸣人停住了脚步,露出讶然的表情。“他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?”

面码得意道:“关于佐助,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
“好面码,讲给我听听吧!”


原来,佐助十五岁时曾到过狼哭之里。他刚刚杀死宇智波鼬,两眼流血,循着鼬用过的药水找过来,结识了虎吞兄弟俩——哥哥零志和弟弟贵奈。贵奈当时十一岁,眼眸明朗,唇边和腋下都还没生出毛发,挂着哥哥穿剩下的、不合身的衣服。

佐助在狼哭之里寄居了一段日子,帮他们封印了狼咽,零志死在了那场战斗中。但虎吞家传千年的封印术不能彻底封印这妖兽,每过七年,狼咽便会复苏。

佐助离开狼哭之里时,只想向木叶复仇,心存死志。他教给贵奈一些简单的忍术和体术,就离开了,叮嘱他要努力长大成人。那数日后,佐助成立了鹰队。

贵奈今年已经十八岁,和铁之国的人一样,生得矮小而健壮。无论好歹,他总算在这悲伤的世上独活下来。

“贵奈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。”面码把最后一小段甜筒塞进嘴里,“他的武艺也很好,他说那是一个名叫宇智波佐助的人教他的。但是他还说,佐助和他哥哥一样,害了眼病,会渐渐看不见东西,所以如果我遇到佐助,他的眼睛一定已经瞎了。”

面码拉着鸣人的手,淡紫色的假发在风中飞扬。她有一颗乳齿松动,让那笑容显得出其天真:“我遇到佐助了,他没有瞎,而且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,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。”


FIN


1、

 我坐在院内的台阶上,沐浴着黄昏的微风,眺望着草丛间一只又一只翩然起舞的萤火虫。

「那才不是萤火虫。」贵奈告诉我。「那是将军庶虫啦。」

「将军庶虫吗……第一次听说呢。」

「只有三狼才有这种虫子,一年四季都有。」

我点了点头。

「这些几乎都是雄性。因为雌性都被村里的药商抓住了。」

「用来做药吗?」

「我也不是太懂,不过听说雌性将军庶虫散发的味道,人类的男性也会喜欢。所以女人们都想用来做香水。这是哥哥告诉我的。」


2、

「我和你也许都只是小孩而已吧。」

「佐助先生……」

「可是,在这世界上,长大成人便意味着死亡。」我转过了身,「沿着自己相信的路走下去吧。」


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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