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光切】潮汛必将到来 2
激情开坑，近未来架空。十分另类的ABO，总之和你印象中的不同。但只是背景，可以无视。血腥暴力。推荐阅读年龄20+。更新随缘。
昨天的我：这么短小，真不好意思。今天的我：还是这么短小，但理直气壮。
前文：1
2.
为治疗之便，源赖光执一把锋锐剪刀，将鬼切本就参差不齐的短发贴着头皮剃光了。鬼切成了个小秃瓢。他对着镜子，嘴一撇，哭了。丑，真丑！这一生里即便照过镜，也从不知那影像是自己，在源赖光的美丽前，他自惭形秽。
赖光莫名其妙。“那是头发，又不是手脚，没了还会再长。”
鬼切双手抱头，想把自己从他的视线中藏起。
他哭得太可怜，赖光纵然无法共情，总也要设法止住他的眼泪。他上下打量简陋的临时展架，找到收藏的样品，一只小小的武士头盔，摘下来套到鬼切脑袋上。
头盔吞没鬼切一对眉。他又举起镜，看到一片反光的铜铁，破涕为笑。
赖光改装过那个不值钱的古董，它除了耳系、吹返这些古代配件以外，还有后拧上的螺栓与螺母，是个不伦不类的玩物。
夜里，鬼切缩在赖光的脚边，赖光睡眠中翻身，踢得脚痛。“摘了吧，晚上谁也看不见你。”
鬼切像鱼一样，沿着被褥游到赖光枕旁。赖光嫌他骨骼扎手，没有将他揽进怀抱。
“长不出来怎么办？”鬼切说头发。
“戴假发。”赖光只想睡觉，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“假发？”
“假的头发。”
“可以用你的吗？”
鬼切握了一束他的银发在手里，如同捧着液体的月光。
赖光忽然笑了，睁开眼：“你就有那么喜欢我？”
鬼切无法回答。喜爱与厌恨，还不是他的心所能领会。
鬼切的旧癫脱落，新生皮肤如玉如雪，头发也如本人所愿茂盛生长，且与源赖光的毛发同色。他确实成为一个漂亮小孩。
赖光开始教他用刀。鬼才用冷兵器，人一向用火器。鬼的气力、反应速度，容许他们快刀斩子弹，挥刀如臂使指，枪械反而拖后腿。
鬼切是鬼童，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。那又如何？鬼也一样挑选人类小孩抚养，将他们养作鬼的战士。万物没有天生的种族，谁捡到就归谁所有。喝母羊奶长大的狼，可以行于羊群之首，与狼为敌，只吃牧人给的肉。
源赖光有一双技师的手，他天生爱创造，也善于此道。鬼切是他第一个得意作品。不跟从父亲上营点兵的日子，他一向埋首工作室，戴着防护眼镜与面罩，做一些精巧致命的小东西。
他甚至照着古籍绘出刀剑结构，以期来日铸成。铸剑法为鬼族所垄断，即使人鬼交好亲厚的世纪，他们也不肯将这项技术外传。
源满仲从不理会儿子的这些小爱好。他知道，只要需要，赖光随时可以抛下一切投身战场。
前线重重堡垒后，人的平安城挺拔不坠，似乎可以永恒伫立。
源氏部族有两三千人，其中，与源赖光同室的兄弟姊妹有一百人左右。他们都在千娇百爱中长大，吃的是甘润肉糜，穿的是柔滑丝绸。
族屋正中是一座祭礼大堂，数十米长，数十米宽，十数米高，围绕这座大堂，建有一层层开放楼房，源家人群居于此。血缘如同丝线，紧密无隙，而丝线织出亘古如一的纹布，将异端重重绞杀。源满仲和其他源家人一样，娶远亲为妻，播种无数，并不期待果实。直至他成年后第一次返乡，见到自己的长子。
和他同龄的孩子们在楼梯上下结队嬉闹，他们的性器官还未发育完全，已经在玩伴中选好了身世相当的配偶。一个束马尾的男孩站在部族民居楼顶的露台，操纵一架无人机在祭堂上方一圈圈巡游，凝视幽静空旷的大堂，显然对别人的欢乐不屑一顾。
源满仲登上层层阶梯，站到男孩身旁，问：“你觉得他们幼稚吗？”
男孩不答反问：“你是探亲的军人？”
“我是。”
“你是源家人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是源满仲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么你是我父亲。”他用肯定的口气说，“我是源赖光，你的第一个儿子。”
源满仲十六岁分化为alpha，早已记不清自己的“第一个儿子”是哪位，这需要查家谱，但他内心已经知道结果。
源赖光这才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。“我没觉得他们幼稚，”他轻轻一笑，童稚的眼睛里有一点怜悯，“他们本来就还是孩子，这是他们的权利。”
源满仲想把他带到前线，赖光本人欣然同意，部族中的人却激烈反对。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，源赖光日后会成为第一高大第一美貌的alpha，人人都想要他的基因，希望将他留在部族中配种。
但源赖光天生属海，溪流是留不住他的。
源赖光仍然常常摆弄无人机。晴朗日子里，他登上楼顶天台，让机器飞越营地电网，停留在交火带前方。他偏爱一只涂层乌黑、起飞时会发出蜂鸣的，给它起名叫“玄蜂”。
鬼切蹲在他身边，转动自己的脚环，一会儿拽源赖光的衣袖，一会儿敲击地面，赖光就是不理会他。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叫道：“主人。”
鬼切像海绵一样吸收人的常识，也知道自己所抱有的澎湃感情该是爱欲。爱欲爱欲，所爱所欲得。主人，是他自己选定的叫法，赖光默认了，而且暗自喜欢。那么除此以外，再无更合适的称呼。
“干什么？”
“我也想玩。”
赖光把遥控器放到他手里，还没来得及教他怎么操纵，就见鬼切转动摇柄，让玄蜂急速下降后平移，嘭的一声撞上高耸入云的电塔。机器四分五裂，显示屏一片漆黑。
赖光嘴巴微张，转动头颅目视鬼切。鬼切天真的脸上写着他自己看不见的话语：“惩罚我，你就输了一次”。
他这才明白，鬼切不与人，只与物件争妒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