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R27/里纲】Parvus Meus Leo 2
这个奇怪的东西，没想到还真有人想看后续，隔三差五来条评论催催。那我就，再写一点吧。
4.
R就没给纲吉起过什么好听的昵称。小鬼头（年龄小），小倒霉蛋（据说自从养了纲吉后运气就变差），小废物（不管学什么都极为迟钝），小脏东西（相当一段时间里不会正确擤鼻涕，七岁还尿床），小闯祸精（经常闯祸），小丑八怪……
“我丑吗？”他郁郁不乐地问，“你干嘛老叫我小丑八怪？”
“因为你就是。”
“可我不想做丑八怪，我也想像你那么……帅。”
R叹了口气：“你很帅。”
“那还叫丑八怪！”
“你是帅气的小丑八怪。”
当然，以上这些是偶尔才叫，大多数时候，R一板一眼地称他“tsunayoshi”。
偶尔的偶尔，R会脱口而出一些更亲密的昵称。“起床了，小狮子。”“听话，小孩子。”他生病时，R看护他，用冰凉的薄荷手巾擦拭他的额头，“快好起来，我的小孩。”（il mio ragazzo）
自从长大后，再也没有得到过那样的温柔。难道十四岁就已经算大人了吗？
5.
纲吉坐在R的臂弯上，因为恐惧陌生的怀抱，他的眼里涨满泪水。
“不准你哭。”R低声命令。他伸出另一只手，如臂使指，列恩飞快爬上他的手背，化作一把旧枪。他把枪口顶在纲的额头上，要让人闭嘴，这招无论对男女老少，从来百试百灵。
纲吉笑了，止住眼泪，伸手去够。R明知道里头没子弹，还是下意识地把手往后撤。
原来这小东西长这么大，从没见过枪，还当这是自己拿来逗他的玩具，R的心头，忽然涌起一点怜惜。
纲吉以为这个大人跟沢田家光一样。家光总爱拿块糖在他跟前显摆：“儿子，想不想吃？”
纲一伸手，他就把糖往后撤，直到撤进自己嘴里，纲吉哇哇大哭，他才开心。
R的手指一抬，枪变成一朵翠绿的玫瑰，列恩身体与尾巴连接处有块伤痕，是枪口磨掉的一点漆，是玫瑰花茎上一小块节疤。
他把花儿别在纲吉的耳朵边，纲笑着去摘。
“Rosa，”R说，“Questo è un fiore. Quella era una pistola.”（玫瑰，这是花。刚才那是手枪。）
R并不剥夺纲吉使用母语的权利，但从来只用意语回答他的问题。想听懂R说话，非得动脑筋不可。
没过几个月，再带去本部，纲已能和周围人问好了。门外顾问团的人路过，笑道：“原来是个挺聪明活泼的孩子啊。”
纲刚来的时候只会哭，躲在完全不熟悉的父亲背后，只觉得这群说洋话的大人个个对他心怀恶意。
R说：“本来就不傻。”
他身高腿长，迈着大步往九世的办公室走，纲吉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。
6.
彭格列城堡三楼有处开放的茶歇空间，架着半自动咖啡机和三明治机。
R与九世议事，把纲吉抱到大沙发上，西装脱给他。
“可能聊得久一点，困了就趴在这里睡。”
沙发的皮革气味。咖啡渣的气味。R的衣服散发出的广藿香气味。纲昏昏欲睡。
两个年龄不大的女员工来午休，看到蜷缩在西装中打盹的纲吉，围了过来。
她们有种看到小动物的兴奋，说得又轻又快，纲茫然眨眼。
一个人放慢了语速：
“Di chi sei figlio?”（你是谁的小孩？）
这次纲听懂了，他说：“我是Reborn的小孩。”
霎时寂静。其他人都停了交谈，扭头看向这边。
三楼主要聚集处理杂务的文员，知道沢田家光，不认识他的儿子，此时都用一种敬畏的眼光看纲。
R带他来本部的次数一多，纲的胆子也大了，不甘坐着傻等。反正，R并没叮嘱过他不要乱走——这座城堡，早晚归纲所属，他不想限制纲在自己未来的领地活动。
纲能从三楼窗外看到庭院的喷泉。一个古希腊的石膏美少年举着水罐，由高而低倾注，他想走近玩耍。
楼梯铺着厚厚地毯，级与级之间差得很高，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下去的。
喷泉旁的长椅上，坐着一个抽烟的少年。他眉眼吊梢，颊上有一点腴肉，头发很乱，发尾扎着两根不伦不类的鸟毛。
他一看到纲吉就两眼放光，宛如无聊的儿童看到一只断翅蜻蜓。
少年对纲吉说了一大串话，吞音得厉害，纲几乎一个单词也没听懂。
他不耐烦了，把纲吉扯到自己膝盖前，掰开他紧攥的拳头。
一枚黑纽扣。
坐在R怀里的时候，纲总爱摸那枚西装扣子，R干脆揪下来给他玩儿了。少年咧开嘴，把扣子从他手里抢过来，远远一掷，扔到喷泉池子里。
纲尖叫一声，跳下去捡，屏息摸了半天，也没摸到。一站起来，水刚好没颈，他才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。
池水并不深，但他太矮小，一发慌，更加站不稳。
少年抱胸走来，兴致盎然地观赏纲的挣扎。
他说得很慢，吐字很清晰：“他，不要你。因为，你是，废物。”
纲扑腾得下肢脱力，眼看要沉底了。这时，R像一阵旋风，从城堡后门刮了出来。喷泉前的石子路很宽，他偏要从少年站立的地方挤过去。
R用力很大，一把将那少年搡到了长椅边。
R把纲从池底捞起，用袖子抹掉他脸上的水，低头轻骂：“小废物，让什么畜牲给欺负了？”
少年勃然大怒，双手从后腰齐抽出双枪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R。
R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“放下你的玩具，你父亲没教过你什么人不能惹吗？”
就年龄而言，少年并不矮小，但R身高一米九二，大多数南欧人只能仰视他。
这样的体态，原不适宜做杀手。
枪没放下，R也没再理会他。
回家的路上，纲吉靠在后座，盖着毛毯打喷嚏。“那个人说你不要我了，因为我是废物。”
R从后视镜瞥了纲一眼。“他说的不是你，是他自己。”
TBC
